媽媽離開後,我就靜靜的躺在床上休息。9C病房是急症室病房,我被安置在大房裡近窗的床位。最初的時候,旁邊的病床都沒有病人,我想我應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吧。但不到半小時後,一個接一個的病人被送上來,旁邊的床位一下只就滿了,本來平靜的病房忽然喧鬧起來。
到差不多十一時左右,護士就把電視關掉,把燈關上。我的躺在床上,頭就是覺得很痛很痛很痛的,不論怎樣移動身體轉換姿勢,也沒法得到舒適安靜的感覺。睡在被窩裡,忽冷忽熱的好辛苦,終於在痛楚和疲倦裡小睡了一會,但終究還是被痛苦的感覺吵醒,然後護士走來跟我說要安排轉病房了。我望望電話,才不過是凌晨一時左右,我就要被移動了。躺在床上靜待護士的安排,隔鄰的病人一個接一個的被送走,護士們邊說著急症室裡有多麼多病人,在訴說今夜9C要變得有多「旺場」。
我躺著好想睡一下,但就是睡不了。忽然一陣酸臭的感覺由心胸湧上來,我馬上按床邊的護士鐘,但一按就吐了出來,當護士來到時床邊就有一堆酸臭的嘔吐物。好心的護士沒有說什麼,馬上就拿了嘔吐袋給我,然後一邊安慰吐到淚也流出來的我,一邊用毛巾遮蓋了嘔吐物。我就繼續的吐,吐了好一袋後,病房裡的助理姨姨就拿一個新的嘔吐袋給我,並再三安慰我,然後護士就來要幫我轉病房。護士看到吐得異常猛烈的我,就對助理姨姨說連床把我推走就好了,然後其中一個助理就來幫忙在吐的我收拾行裝,我就邊吐邊搖頭示好,終於吐完的我就連同行裝一同被送走。
躺在病床上的我,靜靜地看著天花板,閉上眼想要睡。但不到一會兒要吐的感覺又來了,我張開眼睛看到的不只是天花板,而是另一扇門是十樓的病房門口。顧不得其他,抓住了嘔吐袋就我就猛烈的吐起來,也同步被推進10C病房。
進入病房後,護士又來問了一堆問題,全都在九樓答過了一次的問題,但在吐的我根本沒空答覆她們。然後到我吐完時,我已被推到一個角落。護士把我轉到一張細細的帆布床,然後再把滿額的嘔吐袋收走,再派我兩個新的。好心的助理姨姨看到吐得快要虛脫的我,就拿給我多一張花花被,說我的嘔吐可能是因為冷了。我一手抱著被單躺著,一手拿著嘔吐袋在盼望時間快點流走,快點到明天,然後我終於累到睡著了。
醒來已是七點左右,送餐的餐車推到我身旁,但並沒有給我一個早餐,只因為床頭掛上了「不可進食的牌子」。我嗅到食物的氣味,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憐,肚子在叫但就沒法吃,連水也不可喝半口。護士長拿著放滿了針筒和藥物的盤子走過來,手起刀落的把幾瓶藥水從我右手的豆裡注射進去,一陣清涼走進皮膚內,感覺是超爽快,或者是因為我在高燒中。
注射後我沒有起床,相反虛弱的躺在帆布床上,然後輾轉反側的在床上轉了又轉。好想好想喝半口水的我,在護士走近時就問她們可否讓我喝點水,但得到的答案是「不可以」要待醫生看過後由醫生決定。沒有再嘔吐的我,一邊要自己入睡,一邊看著吊在身旁的鹽水瓶,鹽水一滴一滴的由管道滴進我體內。好不容易等到醫生出現,但就是沒有來看我,他們進進出出的,就是未有理會我。我抱著被單半躺半坐的,用一雙淚眼看著在我身旁走過的醫護人員,盼望有人會看到頭痛得很的我,會給我一點止痛或退燒的藥,但偏偏沒有被注視到。
十時左右,一個推著抽血用品的抽血員來到我身邊,拿出一瓶瓶的消毒藥水來幫我消毒手臂,再拿出一個超大的針筒來抽了好一大筒血。被抽了一大筒血後,我覺得很疲倦,躺著躺著就睡著了。不知過了多久,我被醫生推醒,然後就做了一堆檢查,護士在旁幫忙著醫生,還問我有沒有什麼要問醫生。尚未清醍的我被提醒過後,我馬上問何時才可進食飲水,但醫生的答案是「還未可以」。最後醫生說,會有骨科和腦神經科的專科醫生來看我,待他們檢查過後才可決定進一步治療,還要安排我做「磁力共振」等檢查。醫生走後,我看著天花板淚水又跑出來,哭泣似乎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。不一會腦神經科和骨科的醫生來了,再做了一堆相同的檢查後,再讓我等待。
好快又到了午餐時間,我還是沒有分到半份午餐,除了嗅著別人的飯香外,我就沒有其他。把頭轉向別處,淚又要跑出來了,忽然醫生叫了我一聲,我連忙帶著淚眼望向他們。
〔待續〕
第一篇:當遇上豬流感︱入院那天